Chapter10

    网络安全课的老师搞了一次突然袭击，对前两周的学习内容给他们来了一次小测验，题目于伊莎而言很简单，答完之后她甚至还有时间计划一下年夜饭的菜谱。

    Isabel1995   Ready   to   celebrate   the   year   of   the   G.O.A.T.？[图片]   #Chinesenewyear##Lunarnewyear#

    春节当天，伊莎应景地发了条ins，配图是马德里市政厅二楼俯瞰建筑外的街景。

    没两分钟Joy火速评论：WoW!   G.O.A.T.？！Nice   try   sweetie   [heart][heart][heart]

    羊年真是个好年。   没错，终于能有机会用上个双关，请允许她叉会腰。

    “莎，给我你的嘴巴。”

    伊莎听到后放下手机，侧身嘟起“mu”的嘴型，方便对方手上拿着唇刷的动作。

    伸手整理她额前垂下的发丝，女生缓缓摇头喟叹：“Jesus，我有没有提过自己多喜欢你身上的一切，如果我们能早点遇见，也许红毯上早就该出现我的品牌也说不定。”

    说话的人是海莉，从小在西班牙长大的ABC华裔，中央圣马丁出品设计师。

    女孩子们的初识始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尽管海莉那时并没能在她那留下个好印象，甚至起初和Joy一致怀疑她是个专骗同胞的华裔女骗子。

    毕竟在异国他乡，半路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对你说“——你长得很有味道，我很欣赏你，你签模特公司了吗，给我你的号码来做我的模特吧”的神奇故事开展多少有点离谱。

    留学生几乎每天被动融入各种人群社交，多个新朋友一起玩没什么不好的。说起海莉真正触动伊莎的，发生在一次拍摄前的意外，由于摄影师朝她吐槽了几句’伊莎是他见过的模特里看上去rou比较多的模特’之类的话。

    显然，摄影师压根不讲胸大臀翘的视觉增重道理，只是带着男人就性别方面普遍先天存在的莫名优越感，津津乐道的对女人上下指点。

    五尺九英寸的身高，体重维持56kg左右，尽管没纤细到一把骨头撑起油皮，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她瞧着对方正方形身材的流浪诗人打扮，感觉拳头紧了点。

    那时海莉于业内已经小有名气，但在向来以身家背景为绝对标准的时尚圈还算不上火爆焦点，加上缺少专业团队运营，正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白眼翻到天花板的伊莎苦于没有立场，硬是咽下怼回去的念头。

    对于摄影师没皮没脸只逗乐自己的玩笑话，忍了他花架子好几天的海莉终究没忍住，以“知不知道你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听见的女孩从此患上饮食障碍，我永远不会要求女性瘦到突出两排肋骨才有资格塞进那些衣服里，去满足那些病态审美，你的相机对准错了东西，现在，我要强调两句，你镜头里女孩美的不是体重秤上的一串数字，如果你不愿意道歉的话，我认为我们今天的工作最好到此为止。”的回答，在对方拒绝道歉后，拦都拦不住地迅速换了拍摄搭档。

    那也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时尚圈掐架，‘摄影大师’算是拍过几个叫得出名子的奢侈品牌的新秀，摆架子的要求却一点不落，海莉下了大功夫把人请过来，却也因此在社交网络上闹出不大不小矛盾事端，最后还得以po出整个事情经过的视频来平息这一切。

    本着资源利用最优化的原则，海莉总喜欢安排给她裹身服装，像今天这种飘逸丝滑，面料可以媲美伏地魔魔法袍的仙女裙，她上身的机会并不多。

    灯光洒落在裸粉色裙裾上的钉珠与羽毛流苏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伊莎眼中难掩欣赏，觉得自己饿了几天肚子值了：“难怪你学校决定把毕业生拉回来专门拍个视频短片，没有人不希望在大荧幕看见这个级别的作品。”

    在任何维度，海莉都可以被定义成绝对的天才，手工艺和新兴科技完美结合，独创的3D打印配件饰品的手法，在她还未完成学业时，就已经在时尚圈现代化流派里崭露头角。

    “真高兴听见你这么说，所以这是我的作品里你最喜欢的吗？”海莉嬉笑地用大号毛绒粉扑向伊莎锁骨肩头，边拍着闪粉边问道。

    “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把这个最喜欢的位置留给你的下一个设计不好吗。”

    设计师本人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开心，手指轻轻划过她的下巴，指挥摄影举起相机更加带劲地拍了起来。

    好歹作为业余摄影和野生vlogger，镜头表现这东西在海莉交代完摄影主题后，早就在她的脑袋里演练计划好了一遍。

    蒂姆伯顿风格色调，契合新一季缥缈性感、浪漫的复古蔷薇妆造令人沉醉深陷。仙气飘飘的人裙子总是离不开露肩和轻纱，配合为了营造氛围，拍摄必备的人造微风，透心凉简直不要太酸爽。

    手机“叮”的响起提示音，伊莎从裙摆下的弹力裤口袋里扒出来看了眼。

    Cristiano   Ronaldo——<[图片]   In   a   mood？>配图是伊莎抱起双臂站在显示屏附近注视拍摄回放的样子。

    值得一提的是，葡萄牙人的自拍技术虽然一直迷之角度，但是拍别人倒是意外出色，照片主角仿若风情画里穿上重工纱绸的名伶少女，蔷薇、藤蔓、立体花刺绣裹覆于低饱和度的淡色裙裾。

    只不过那张不搭调的扑克脸上没什么表情，难怪罗纳尔多会给她发这种消息。

    为了不拖设计师的后腿，她都是提前一天靠饿肚子消肿，特别是没法指望赖后期的动态拍摄。海莉看惯了秀场后台因为饥肠辘辘人均习惯性臭脸的模特们，不会像罗纳尔多那样对此有任何多想。

    伊莎抬起头，比划着照片镜头角度环顾四周。

    不远拐角处，戴着墨镜的男人在对上伊莎视线后露出半张脸，上挑的眉弓随着挑眉动作熟悉地跃动两下。

    这份意料之外令她愣了好几秒钟，连朝向海莉说话时眼神都直直的：“亲爱的，我得去趟洗手间。”

    海莉点头：“一起吧，我帮你拖着裙子。”

    “向你保证，它会享受博物馆文物级别的待遇，你就留在这，继续确认需要补拍的镜头，一会见！”说完单手拎着裙摆哒哒跑开，身影消失在拐角的速度有一股坚持不住的模样。

    原地一众人见了，默默原地为他们模特的专业度点赞。

    “马德里市民还在午睡吗，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尖叫声？”   她扑进克里斯的怀抱，说话间透着笑意，“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还是要说...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伊莎难得的热情主动让葡萄牙人当即咔咔笑起来：“在看到你说想我之后，我已经在路上了。”

    伊莎没有否认被字母罗一番任性解读的ins，反而亲昵地把脸埋进他的颈侧。

    “怎么了？”即使伊莎编起来了一头长发，克里斯照样有本事在她的后脑勺揉了揉。

    “我在给自己充电。”伊莎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昨天中午到现在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吃，除了刚才的一小块泡芙...”

    松弛下来的伊莎无意流露出的娇憨换来罗纳尔多式甜蜜缠绵的吻，她的唇间还留有巧克力和奶油的香甜气味，这对于自律成性的罗纳尔多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放松。

    “我应该带着芝士汉堡过来的。”

    伊莎好笑地补充：“两个芝士牛rou汉堡至少，看在我连着几天只吃沙拉的份上。”

    克里斯蒂亚诺注视着女孩眼波柔软的黑眸。为了配合拍摄伊莎的头发被喷染成茶棕色，一改平日里简洁的欧美挑眉，依托锋利流畅的骨相，毛流感分明的眉眼变得温柔易碎，少女的脸蛋上简单的黑红白三个颜色营造出奇妙的氛围，油然而生的故事感吸引人停下脚步。

    “我有提到吗？你看上去美极了，市政厅都因为你变得迷人。”

    “可惜了，这家伙是一次性的。”她的勾起一绺头发对他一口拉丁体情话见怪不怪，好奇地瞧起来克里斯西装运动鞋穿着，“这个时间不用去俱乐部训练吗？”

    “六点集合飞德国，准备明天踢沙克尔的比赛。”西甲联赛进度过半，欧冠的八分之一决赛即将拉开帷幕，“在这之前，我一直不敢相信怎么有人会那么忙，直到现在我明白了。”

    这就叫忙了？“如果你在第一学期认识我，估计连我人影都见不到。”

    “看样子你享受其中。”克里斯蒂亚诺挑眉。

    “为什么不呢，比起虚度时间，世界上多得是神奇美好又值得尝试的，再说了，没有人能拒绝好看的裙子。”她眼底缀满阳光的眸子眨了眨，又接着说，“当然最能让我乐在其中的，还是躺在实验室里的那些宝贝。”

    “摄影和模特不在你的计划中？一点犹豫也没有，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罗纳尔多式提问不亚于让她说说自己的宇宙观。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必须只能选一样，这些是为了我的朋友，现实一点的话，没有地方会需要不穿高跟鞋的模特。”伊莎提高裙摆，晃了晃脚上的毛茸平拖，“说真的，你让我梦回口语考试前准备梦想与未来之类的话题素材的场景了。”

    “我一定是最有耐心的考官。”他愉快地弯唇一笑。

    伊莎不明白仙女教母牌罗纳尔多怎么忽然对她的梦想感兴趣起来，但还是托腮想了想：“...当个自由的画家也许，四岁的时候我每天都背着画板去学画画，后来因为上学忙不过来，断断续续就没再下过功夫，和你从小到大的儿皇梦不一样，我想...这更多是一种可惜。”

    提前设置好的定时提醒准时响起，手机上时间跳转至17:00。

    伊莎踮起脚亲了下克里斯蒂亚诺唇上的美人痣：“虽然马德里还是白天，但按东八时区现在刚好是中式新年的零点，把我身上的好运送给你，比赛加油克里斯。”

    愣在原地的葡萄牙人，脸上不再嬉笑的神态和屋顶的灯光一起倒映在她的目光中，伊莎以为他没能理解她的意思：“按我们那边的传统，你现在抱着的可是个满身好运的吉祥物呢。”

    克里斯蒂亚诺带着欢快笑容，低头向伊莎的头顶落下一吻，又顺势向下贴上她的唇，灼热气息于两人唇齿间绽放，他的手指贴在她上扬的下颚线缓慢摩挲。

    好吧，感觉葡萄牙人很可能还是没get到她的即兴善意。

    伊莎自认拼不过专业球员的肺活量，但优秀的前锋拥有顶尖动态视野，她脚上后退的动作刚刚有了势头，又被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掌带到他怀里的更深处。

    在她无力地拽起他的西装时，葡萄牙人总算决定放过她。离开唇畔时似乎觉得不怎么满足，又贴着唇峰啄吻几下才作罢。

    “真想把你一起带上飞机。”克里斯蒂亚诺在她耳边低声喟叹，很近的距离，漂亮精致的脸蛋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空气分子搭建的无形路径都变得和他的气息一样黏热。

    伊莎用手背擦掉他嘴唇上的艳红，看颜色深浅，估摸着自己嘴上的口红已经被吃了个干净：“恐怕不太行，晚上还有联欢会，市长女士也会来参加，所以我们在节目单上还准备了西班牙公主的短剧。”

    “我想不到比你更漂亮的凯瑟琳公主了。”

    “让你失望了，我是公主背后歌颂她伟大命运的背景独白音乐。”

    保镖上前提醒和美女腻乎在一起的雇主：“罗纳尔多先生，外面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车了。”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的轮廓不再柔和放松，嘴唇抿起。

    两人从见到一开始，伊莎的手就被克里斯攥在手掌，这会儿出了一层薄汗，她握住那只温暖的手：“别担心，因为今天有不少设施器械要被搬来搬去，所以常年不开的侧门开了绿灯，可以从那里离开。”

    “你确定就这么让我离开？”蜜粽色的眼睛专注地瞧着她。

    伊莎内心OS：这人脑子坏了？

    “不然...你想要去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被挤在记者堆里？   如果你想好出现在这里的借口，那请自便...”她做了个慢走不送的手势。

    “市政厅我比你要熟的多，小姐。”葡萄牙人的凡尔赛发言让人无从辩驳，对于拿奖到手软，大巴车顶游街奖杯砸地的皇马来说，一年得来这儿打卡的次数就跟回家似的。

    “明天我的进球会是送给你的。”

    “当作新年愿望的回礼吗？我相信你们会踢爆沙尔克，但是提前说好，别让这成为你的什么新型压力，让你头大的有那些记者媒体已经够了。”

    “年轻的小姐，你以为是在跟谁说话？”

    “那期待你的精彩进球，我会尽全力不让自己的尖叫响彻马德里。”伊莎紧了紧身上的外套，“Joy和我这周四没课，准备去瓦伦西亚玩两天，所以....埃尔切见。   ”

    不知道是不是克里斯对于她上次看台的遭遇实在看不下去，这次早早的托朋友把联赛门票送到她这。

    保镖将车停在市政厅大楼后门，临上车前，克里斯蒂亚诺托着伊莎戴着羽绒服帽子的脑袋，再度压上她柔软的唇。

    “羊年大吉？”

    被亲到脸颊发烫的莎某被葡萄牙人语调奇怪又离谱的祝福语一下拽回现实。

    前几天俱乐部队员一起录制向中国球迷送上新年祝福视频，他将语言老师的发音反复听说许多遍，对于自己短时间的学习成果极度自信满意，这从他此时等夸的表情不难看出。

    两人在后门逗留的时间或许有些久，隔天罗纳尔多现身市政厅的神秘行程登上《阿斯报》的封面。

    宽大的羽绒服和司机停车角度把门内遮了个严实，像Joy之前提到过的一样，欧洲社媒从来不吝啬于展现他们的想象力，凭着她友情出镜的几根头发，拼凑葡萄牙人陈年与同性友人合照中的“蛛丝马迹”，大笔咔嚓将标题定为《罗纳尔多与‘亲密的同性友人’现身市政厅》blablabla...

    伊莎：西媒，我真的会谢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