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借用徐雷回报安欣的付出和帮助

    陈金默轻轻推开白金瀚最里面包间的门，看到的都是些漂染烫卷的头发还有各种粗细的白花花的大腿。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徐雷的对面，看着他任由酒液从嘴边淌下去，沾湿一大片他的衣领，然后再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在旁边女人的衣服上。虚情假意的柔媚和不怀好意的关心，同样是这个包厢的主题。陈金默用最平常的音量喊了一声，“徐雷”，立马就淹没在了女郎们可疑的尖叫和同行人不停的劝酒声中。陈金默想了想，把一个喝空的酒瓶啪地砸在桌面上，碎片跳起来砸在了徐雷的胳膊上，他抻长脖子，猛地把头向下一甩，四指弯曲把旁边女人的肩膀上的rou扣住，嚷了一句“叫你爹？喝酒了再说事！”

    陈金默出来之后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他突然又感觉到了那种飘然，以及实质上这种环境应该带给人的，恶心的感觉。他是个冷静的，缜密的人，但这不代表他的心理状况是良好的，或许这种表现在一些情况下，反而是不正常的。

    他觉得这些女人看起来都好像黄翠翠，那种从农村里爬到大城市勉强谋生的味道，那种为了轻松挣钱沦落风尘然后愈加沉迷的堕落，里面还裹着什么都不懂的一个乡下丫头的无知劲。她们是主动的，也是被迫的。为了来得快的金钱，被欲望的压力裹挟，追求的变成了钳制的。

    陈金默跨过了好几个黄翠翠，把徐雷一把捞了起来，把离他最近的那个女的踹了一脚，踹在屁股上，他特意把踢的位置向下调了一点。然后徐雷叫了几声，被陈金默拽着头发拖了出去。他随便找了一个摄像头，然后就带着徐雷站在那里，等着那些女人惊慌失措的跑出去找领班和服务员，叽叽喳喳一堆。

    他等了三分钟，摩擦声响起。整个走廊最末端的电子金属门开了。陈金默换了个抓法，他提着徐雷的领子就这样走了过去。

    徐江看着两条脱臼的胳膊和徐雷明显闭不上的，凌乱的下巴。脸上的表情，也应算得上是五光十色。

    “他会好的。五十万还不值用刀。”

    徐江用粗胖的手不停的梳理着头发，突然转过来用食指指着陈金默的脑袋。“你怎么不死呢？还跑到我这，拽着我儿子，你他妈的，什么东西！”

    躺在地上的徐雷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呻吟，徐江的另一只手从后脖颈刷的拿下来，打到了办公桌上，但是他骂骂咧咧的小跑过去把徐雷扶起来了。

    “他妈的，宝贝儿啊，没事的啊，文医生很快就能给你正回来了啊，爸陪着你啊，你想喝AD钙不，你要是疼就使劲喝，爸给你囤了一仓库呢。”

    徐江站起来，看见办公桌上有一个装模作样的文件夹，他走过去把里面的金属夹子抠出来，然后对着陈金默，“别动啊，让你别动听见了没？”

    那个夹子太钝了，陈金默脸上的皮rou都变形了也没见有血出来。徐江换用左手拿着那个夹子，不停的用右手手掌去砸夹子的尾部。

    如果某种疼痛感的过程太过于久，那么它不外乎是一种谋杀。

    陈金默听到一种他很讨厌的声音，粉笔的杂质刮擦在黑板上的声音，像是把脑子裹满面糊放在油里炸完然后用刀背在脑沟抹过的声音。

    夹子终于进去了，之后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卡在了陈金默的脸上，徐江还试着把那个夹子向里面推，但是他也听到了这种让人恼火的声音，最后一次尝试之后，陈金默满嘴的血腥味，他试着咽了一下口水，舌头感觉到了一些碎掉的残渣。

    陈金默想对着徐江笑一下，但是他脸上已经没有感觉了。

    徐江甩了甩两条胳膊，抓起桌上的电话就冲里面吼，“拿个刀给我，切果盘那种！”

    电话里只有断线的声音。

    “他妈的，养的一群废人。”

    他整理了一下领子，对着陈金默，“出去找家伙把我的东西弄下来，然后跪着进来还给我。”

    陈金默拿着刀把夹子嵌进去的地方稍微划开了一些，下刀浅是没用的，他需要比夹子下的更深。带着血的金属哐当的掉下来撞到瓷面的洗手池里面，血混着唾液在白色上蔓延开来。陈金默张开嘴巴想把手指探进去摸一摸，但是他根本张不开，因为面部的撕裂伤不允许他这样做。

    所以他从那个伤口直接探进去了。

    原来是牙被打掉了啊，真可惜，差一颗的位置就能把蛀了的打掉了。

    他用水冲了把脸，他再也不想回忆从前的，和黄翠翠有关的，烟酒女人的生活，他希望就这样洗掉飘然和恶心，能让他踏实下来，好好的想一想怎么给女儿一个好一些的生活。

    洗的锃亮的夹子回到了徐江的办公桌上，没有一点水珠，没有一丝指纹，余一点洗手液的味道。

    米色的麻布衫上，血混着水，不停的向下滴。晕开了陈金默憧憬的生活。

    “多此一举，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