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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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间里一片静寂。季岑洗完澡,披着衣服,坐在床边失神地看着地板。 他不懂傅行简为什么停下。 失去贞洁的男子,本就该被唾弃。 傅行简觉得他脏了,对他冷言冷语,哪怕是打他季岑都能受着,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的惩罚。 是他先背叛的傅行简。 唯独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心平气和又待他好的傅行简。 “...你是不愿的,对吗?”傅行简问他。 季岑蜷起手指,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无数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晃过,跪在地上的苦苦哀求、被人捆在床上弄了一身脏污的恐惧、发情期像牲畜一样的求欢... 那个时候陆瑛比傅行简还要可怕许多,就像是阴影一样横亘在他的心里。 季岑花了一年多也没能淡忘。 偶尔噩梦中还能看到自己像个男倌一样,不知廉耻地缠着对方。 “...我知道了。”傅行简将他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心也沉到了谷底。 “好了好了,不想了。”她语气故作轻松,握住了季岑的手。 季岑一缩。 两人之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你...”季岑心绪起伏,想说什么似乎又说不出来,傅行简上前强横地扣住他的手,季岑看了她一眼,那双眼依旧温润柔顺,却闪过一丝黯淡。 “...脏...”他抽出手,继续沉默了下去。 傅行简明显一愣。 季岑怎么会这样想... 是因为她的行为对他造成了误解吗? “为什么会觉得脏?”傅行简试图诱导他说出原因。 omega张了张唇,与此同时他眉间似乎涌现痛苦,使得他无法将原因阐述出来。 他那些痛苦又怎么能跟傅行简说。 鬓角的冷汗滑落下来,傅行简握住他的双手,“不想说就不说吧,但是你说脏,我不同意。” “如果是因为我这几天对你太凶了,那我道歉,”傅行简加重语气,脸色有点臭,僵着脸眼神闪烁,“但我那时只是嫉妒,嫉妒标记你的为什么不是我,而是...” 她不会因为季岑第一次没给她觉得脏,但她羡慕,妒忌是谁能有幸拥有那么纯洁、美好的他。 “是我做错了事。” 一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人被别人标记,还对她爱搭不理,傅行简恨得拳头都硬了。 “你打我吧。”傅行简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她眼眶也红了,看起来憔悴的很。 季岑失语,想要推开她。 他并没有打人的癖好,也提不起这个兴趣,他只是打心底里觉得悲哀,好像已经不想跟任何人去诉说。 不想,不敢,更不愿。 他手指摸了摸傅行简的脸,对方也一动不动,任由他在上面摸索。omega柔嫩的指尖摸到她的眼角,缓慢地擦掉了她的泪。 “季岑,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她握住季岑的手,可怜巴巴的,“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这副情态,让季岑有些恍惚,好像当年那个傅行简又站到了他面前,唇角不受控制的想要上扬。 他惧怕如今的傅行简,心里日思夜想的还是当年的那个她。 好像从来就没走出过那段时光。 所有人都在成长,只有他,好像被时光遗忘,永永远远被封存在了那个时候。 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傅行简心跳加速,愣愣地看着他的面容。 她凑近了一点,季岑猛然回神,视线落到她身上穿的军校生制服上,似乎有点抵触。 傅行简连着几天穿着这身衣服来折腾他,让他不害怕都难。 一接近季岑就忍不住想要缩回去,脸色白的吓人。 傅行简发觉了,“...你怕?” 季岑的抵触不明显,如果不是她一直在观察他,说不定也忽略了。 “你等一会儿。”傅行简站的离他远了些,干脆利落地脱了制服,她里面穿的是背心,手臂肩膀格外有力,一看就是训练过的。 裤子她倒是没当着季岑的面去脱。 “来。”傅行简伸手。 季岑犹豫了下,抬眼去看她。 傅行简走到他跟前,跟他对视。 omega的眼神微微躲闪,他抬起手,细长的手指尖坠着血色,有些颤地搭上去,被alpha一把握住。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季岑才稍稍放松。 被握住的手逐渐暖和起来,傅行简坐到了床边,跟他挨的很近,腿挨着腿,似乎要把他挤的无处可逃。 季岑动了动,想要离她远一点,但alpha掌心的热度让他贪恋。 傅行简抄起他的膝弯,季岑惊了一下,后来发现她只是将他放到床的里侧,才慢慢安定下来。 他现在太容易受惊了,傅行简心想。 她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 季岑的身体很凉,明明刚洗过热水澡,身上却没有一点热度。 他缩在床上一角,傅行简将他搂过来,季岑安静地抵着她的胸口,似乎并无睡意。 傅行简摸着他的后背,也没说话。她凝神听着omega微弱的呼吸声,想的是学校里老师对alpha的千叮百嘱,心里悔意如同麦浪翻涌。 omega胆子很小,似乎大声说话都能被吓到,季岑原来那种爱哭爱笑又娇气的性格,得是多少宠爱养成的。 可是不到两年时间,竟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冰凉的手放在她的锁骨处,季岑斟酌着,很久才开口:“...孩子...” “喂过了,先好好睡一觉,睡好了明天就让你见他。” 季岑抿住唇,又不吭声了。 应该是傅行简的话起了效,季岑半阖着眼,眯了一会儿后,慢慢困倦起来。 他精神紧绷了好几天,这下松弛下来,眼前的碎发垂着,睡着的样子显得可怜极了。 傅行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彻夜未眠。 季岑睡着之后身体倒是本能地往热源这边靠,慢慢就挤进了傅行简怀里,似乎是睡得舒适了,他的腿也往上盘,活像是藤蔓一样缠到了傅行简身上。 他脸颊还是很白很嫩,但已经没了以前那种rou嘟嘟的软rou,傅行简捏了一下,满意地看见上面起了一层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