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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陈书婷接起电话，端着胳膊，等着高启强先开口，对面却窸窸窣窣没有人声。

    老实说她还是有在生气的，打打杀杀了这么多年，她也累了，想和解了。但高启强并不想收手，原以为是可以控制住的小狗，但膨胀的野心和诱惑的权力把他喂成了狼，尽管陈书婷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该死地喜欢这样的高启强。

    “……老婆”

    浓重的鼻音，拖长的尾音，让已经等了10秒的陈书婷更加不耐烦起来。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屏幕，已经半夜12点半了。

    “高启强我告诉你，回京海的事免谈，起码现在我不想谈。”说完再次拿下手机，按掉了通话，把头发掖到耳后，重新拉上被子准备躺下——在这之前，意料之中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陈书婷熟练地拿起了手机接通了电话，但这并没有影响她躺下并拉上被角的动作。

    “老婆，三个月了……”这次流利了很多，只是依然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傻子都听得出来的委屈。陈书婷有些头大，不想和“高晓晨二号”纠缠，也不想掏空全身力气对他喊“我数到三”，她太困了，想躺着，想睡觉。于是她毫无心理负担地躺好并闭上了眼睛，敷衍地回了一句嗯。

    “……没有你在，我不行的……”

    断断续续已经带上了哭腔的气音让陈书婷有几分清醒，把“高启强被绑架了吧”这样有些离谱的念头驱赶出脑子以后，年过不惑的陈书婷终于搞清楚了现状。

    高启强在自慰。

    陈书婷在心里有些鄙视自己，因为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是高启强在自慰这件事，而是他们两个中年男女居然在玩Phone　sex。不，是高启强在玩，我没有。陈书婷迅速把自己从这件有些荒唐的事中摘出来，却有些心虚地朝儿子房间瞄了一眼，攥紧了手里的被角。

    “……出不来啊……”

    高启强再次给了陈书婷一记小狗重击，仿佛他被嗯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的陈书婷放置play了，委屈地道出了自己的现状和困境。

    陈书婷确信自己如果再不出声给对面的小狗安抚一下的话，他大概会炸成一朵烟花，落下来的随便一句碎屑都可以击碎“年过不惑陈书婷”的羞耻心。她揉了揉掩盖在黑暗中的绯红耳尖，左右翻了下身把被子都掖在身下，舔了一下没有口红的下唇，用气音说道：

    “高启强，你抱着我的衣服吗？”

    “嗯，我在你的衣帽间。”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回答，陈书婷猜他可能是喝酒了，说不定在上楼的时候就在叫她，发现老婆孩子都在香港以后更委屈了，躲到衣帽间埋在老婆大人的衣服里按下了皮带扣。

    嘶——陈书婷截断自己愈加滑坡的念头，一开口却止不住地滑向了更深的欲望深渊。

    “高启强，握住它，对，从下往上……慢慢地收紧”

    老天爷，我在干什么。陈书婷侧身躺着，双腿也随着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情话慢慢地收紧，她快要蜷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没拿电话的那只手轻握成拳放在嘴上，让细弱蚊蝇的声音聚拢在自己指间，凝聚成一个鼓槌，震耳欲聋地敲击着她心中的大鼓。

    “嗯我……哈……”高启强十分听话地随着老婆的教导对自己的作案工具上下其手，好像确实缓解了一些“出不来”的焦虑，他仅有的思考能力只能专注在这一件事上，无师自通地抚上顶端，给自己带来一声舒爽的喟叹。

    已经变成“煮熟的虾子完全体”的陈书婷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咬着自己的手指不甚清楚地继续道：“好乖，现在想象着我就在你身边，是我的……”

    “……嗯不，老婆不要含，好脏的……”

    陈书婷有些发懵，不是情欲涌动的那种，是五雷轰顶的那种，未说出口的“手”字也噎了回去。她确实没有给高启强口过，高启强也没有要求过，床上的他就是十分传统的“男上女下”派，甚至有些理所应当的纯情。

    狗男人原来是这样臆想自己的吗？！

    陈书婷起了严重的逗弄他的心思，她把脑袋从被子里薅出来，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右手拿着电话，手肘撑在床上，左手抚弄着枕头上的花绣，笑得弯弯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亮，平时锋利的头发被被子蹭得毛茸茸，像一只抓心挠肺的猫咪对5G那头的猎物发起了进攻。

    “……老公～快一点，对……”甜腻潮湿得不像她的声音。

    如果高启强是清醒的，他会非常轻易地分辨出这是老婆故意捏造的旖旎，藏在背后的大多数时候是电闪雷鸣，虽然他对此甘之如饴，但多少会有些警惕。可惜了，喝酒害人不浅。所以当他听到陈书婷的声音时，非常听话地加快了速度，像收到命令的警犬。一开始是爽的，嗯嗯啊啊的声音极大地取悦了对面的猫咪，但无名指上从不曾摘下的婚戒很快就给娇嫩的皮肤带来了火辣辣的痛感，让高启强的声音变了调。

    “……老婆，好痛”

    陈书婷的邪恶心思得到了满足，她把脸埋在枕头里，笑盈盈地说：“怎么会呢，我的技术不好吗？”

    “哈啊……”求生欲使高启强慢了下来，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一气三叹地回答问题：“我不知道……嗯……没有比较对象”

    陈书婷的脸又红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来香港三个月，从来没有思考过“高启强会不会找别人”这件事。初次见面时，这个男人送给她的一袋橘子，像是一顶紧箍咒，牢牢地锁住了她的心，这是禁锢，却也是安全感。自己信任他，感情上是，事业上应该也是吧。思及此，陈书婷再次叹了口气：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回京海也是必然的了吧。

    “婷婷……呜帮帮我”

    高启强躺在一堆衣服里，电话打通以来呼出的哈气几乎濡湿了他枕着的裙子，他仅睁着的一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电话被他歪着头夹在肩头，衬衫扭曲狰狞地缠在他的身上，因为不断拧动而上下各崩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了锁骨和下腹，裤子门户大开，被他上下动作着。

    “怎么帮你呀？用那根腰带吗？老公～如果我现在把它系在你的脖子上，再～用力收紧……”

    陈书婷娇滴滴地引导道，还特意加重了用力两个字，她知道高启强会听话地手上也“用力收紧”。

    “唔嗯……啊——”

    “你会高潮吗？”

    陈书婷说完已经显而易见的话，如愿让他炸成了一朵烟花。

    5G对面的小狗乖乖地回复：“已经高潮了。”

    散落的碎屑还是落到了陈书婷的头上，她把手机攥在胸口，企图让喘息的余韵不要从手机里溢出，然后重新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