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反目.上 | 修罗场

    沈岐脸色阴郁的吓人，看他们旁若无人的趴胸贴背，他都有种自己是第三者的错觉。

    现在这个情况，谁是老三还真不好说。

    万恬是个没良心的，脚踩两条船也不见慌张难堪，多问她恐怕也是装傻，囫囵吞的混过去。

    看她关切周杳的画面实在太刺眼了，柔声细语，百般情肠。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过？什么时候也像捧玻璃娃娃般把他捧在心里？

    周杳炫耀胜利的笑容也太刺眼了，沈岐缓过几息，强压下心头怒火，伸手拽万恬。

    “你跟我走。”

    万恬被拉了个踉跄，随即甩开他的手：“我不走。”

    到底是谁出轨被捉，怎么一个一个都比他横？

    沈岐又来拉她，这次动作轻了许多：“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都说了我不走，你别扯我。”   万恬再次甩开。

    “回去再说。”沈岐不想当着周杳的面和她吵架，“先跟我回去，听话。”

    “听话，我还要多听话？”万恬想起王秘书拿着合同来找她的样子就怒火中烧，“回去继续被你包养，等哪天玩腻了就打发掉？”

    “你信他？”   沈岐怒极反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怎么看你很重要吗？我算什么东西，就是你沈少爷床上一个玩具。”万恬冷笑，“周杳至少能给我平等的身份，你能吗？”

    为什么不能？他千辛万苦把万恬找回来，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做沈太太...他们甚至有过一个孩子！

    是不是周杳逼她打掉的，还是她想跟他在一起，自愿打掉的？

    “人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是怎么看我的？”   万恬越说越刻薄，那些深藏的话一股脑全都倾泻而出，“你家老爷子，你的秘书，你身边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攀龙附凤的鸡！”

    “没有人这样想，恬恬。”   沈岐烦躁的揉捏眉心，“家里的事我会尽快解决，你先跟我回去。”

    “我会这样想，我只要看见你，我就想起当初是怎么遇见你的。”   万恬别开脸，“实话告诉你沈岐，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也没有喜欢过你，如果不是你跑来绑我，我们原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时间静得人发慌，屋子像是破了个洞，那些无情的话语随寒风呼啸凛冽，刀子般将他割的鲜血淋漓。

    好半天，沈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沙哑着嗓子，像是质问，像是祈求。

    “...是你说要跟我谈恋爱的。”

    “不这样说你会放我走？”   万恬无谓摊手，“陪沈少爷玩儿嘛，过家家而已，跟您谈恋爱，我也配？”

    沈岐气的两眼发黑，他恨不得把她捏碎了，打烂了，掏开她的胸腔看看，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

    手臂垂在腿侧，拳头捏了又松，自始至终只是自己的无奈。

    “我只当你是在说气话。”   沈岐闭了闭眼，“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再问一万遍我都不会改口的。”   万恬垂下眼，不再与他对视，“你走吧，我要跟周杳在一起。”

    “听清楚了？”   周杳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对沈岐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沈岐充耳不闻，他只是紧盯着万恬，希望她说一句反驳的话。

    可她没再开口。

    他忽然觉得怒火平息了，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把所有火苗都淋的湿透。

    相拥的是恋人，旁观的是旧人。

    她身边不会再有他的位置了。

    沈岐转身往外走，不想在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多待一秒。步履沉沉，他习惯性的整理袖扣，试图维持他惯有的风度和矜贵。

    他不觉得心痛，只是很麻木，麻木到没有任何情绪，他知道万恬正看着他，他不想表现的太狼狈。

    那小蓝宝石偏偏要和他作对，从袖口脱落，蓝盈盈一颗落在实木地板上，当啷坠响。

    像是不甘心的挽留。

    他下意识想捡，又不想在此时此刻低头，就那样停住了。

    撩额发的时候，他突然从玄关落地镜中看到自己——双眼发红，眉目含怒，但更多的是悲伤，河水决堤般溢出来的悲伤。

    悲伤到看起来有点可怜。

    为什么会可怜？沈岐不知道，也许是他向那个女孩低了太多次头，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的缘故。

    他静静的看了好一会，那名贵的西装在女孩眼里或许只是一件破麻袋，闪闪发亮的情侣表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他突然伸手，将餐桌上所有东西都扫下去，碟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随后他抄起那个空空如也的水晶花瓶，用力砸在镜子上。

    水银镜应声破裂，碎片飞溅，那个悲伤的他也碎了，连同焦躁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