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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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微微摇头: “小姐说的思路大致是对的,只有一点,端王此人,行事极其谨慎,林遥则颇为多疑,不止我们想利用林遥的meimei跳河溺亡之事动摇林遥,先前也有人试图告知林遥的meimei并非溺亡,而是为端王所害。” 楼绒绒心思一转,问道: “后来此人如何了?” 春寒面色微寒: “此人以端王府中,一专门为端王处理尸首的清道夫为证,说当时林遥的meimei就是交由此人处理的,林遥并未轻信,同此人索要证物,但此人拿不出来,林遥便将此事告知了端王。” 至于为什么拿不出来,春寒不知晓,楼绒绒却联想到了那个将林月卖给猪仔船的清道夫,人都囫囵个儿被他卖了,当年为了不被端王发现,他定然是一丁点东西都不敢留下,却没想到多年后恶有恶报,自己坑害了自己。 “端王直接拿出了此人与自己有仇的证据,又查出那清道夫收受了此人不少财物,他自己则声泪俱下地同林遥诉说,自己当年是如何劝说林月坚强,而林月则说自己父兄战死,母亲病故,世间已再无牵挂,因此有一日府中疏漏,没有看住,林月就自己跑出府跳了河。” “这话直戳中林遥心中对meimei的愧疚,让他下意识便选择了相信,提剑将那人同清道夫都了结了性命,从此再不怀疑端王。” 楼绒绒冷哼一声: “老东西演技真是好。” 春寒道: “正是,他多年来就是靠这一手,欺瞒淮南百姓,更欺瞒了先帝同陛下,让人以为他只不过个遇事便只知逃避的软弱亲王,结果竟暗中凝聚了如此之势,令人心惊。” 楼绒绒思考片刻,开口道: “你说,若是有什么信物,能叫林遥一眼便看出来是他meimei的东西,他会不会相信我们的话,协助我们调查端王?” 春寒摇摇头: “这并非寻常探查一二小事的嘱托,能让林遥欠点人情,或是有点好奇就可以帮我们做的事情,我们是要借他的便利调查端王谋逆之事。” “除非将林月带到他眼前,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当年的真相,否则以我研究之后对林遥的了解,他是决然不肯冒如此大的风险背叛端王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今淮安城戒严,普通商队根本混不进去,而端王在扬州城附近还有水匪作为眼线,要如何才能在端王眼皮子底下,将他手下护卫军统领的亲meimei送进淮安城,让他们兄妹俩时隔多年,再次相认呢? 就在两人为这个问题焦头烂额的时候,街道上,原先挟持过楼绒绒的虎子正和之前的船老大一起,挑选上门拜访楼绒绒的礼物。 两人在经历过楼绒绒的“教育”之后,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羞愧不已,更何况楼绒绒不仅没有真的怪罪两人,而且还给了虎子治他娘的药钱,也没有收回船老大从水匪那里拿到的银钱,相当于反过来还帮扶了他们一把。 如今虎子从楼竹卫他们那里,听闻楼绒绒换了新住处,就想着送点礼物上门,表表心意,尽管楼绒绒可能不在意,但于他们而言却能让良心好过点。 两人在街上走了半天,也没想好要挑些什么做礼物,太便宜的吧,怕楼绒绒看不上,贵的买不起,再说楼绒绒可能也看不上,纠结来纠结去,也不知道买个什么。 最后还是船老大年长,经验多些,拍板道: “反正人家本就什么都不缺,我们是为表诚心的,不是真的上门送礼的,只需买些能表达诚意的礼物便是,人家用不用得上都无所谓。” 两人这才买了些普通人家常送人的瓜果点心,按照楼竹卫告诉虎子的路线,一路摸到了楼绒绒的新宅。 真到了府门前,两人却又踌躇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衫,再抬头看看宅子充满了阔气的府门牌匾,怀疑起自己这样进去,会不会被人当做想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赶出来。 正当他们犹豫之际,楼绒绒同春寒刚巧从秀云楼回来,见两人傻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东西,楼绒绒哪还猜不出两人的来意。 虎子和船老大看到楼绒绒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前,更加紧张了,低头不敢看向马车的方向,谁料楼绒绒被春寒搀扶着下了车,却向他们看来,招呼道: “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秋意渐凉,既然来了,便到我家里来喝杯热茶吧。” 有楼绒绒给的台阶下,两人对视一眼,连忙顺从地跟在楼绒绒身后进了门。 没等两人想好开口,楼绒绒已经自然而然地询问起了虎子他娘的近况。 虎子红着脸,满脸羞愧: “托您的福,总算请了位像样的医师,说这是慢病,须得在干净通风之处住着,每日用药汤擦洗,慢慢疗养,长此以往,元气便能回复七八成,若是运气好,说不准便能离了病榻。” 楼绒绒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如此甚好,若是其间银钱不够了,或是需要旁的帮助,你便上我这府邸来,寻我的管家海爷爷,他会帮忙的。” 虎子慌忙摆手: “我已经受了您太多的恩惠,怎可再……” 楼绒绒却马上打断了他: “不是为你,我是为我,常言道,送佛送到西,既然叫我遇见了,且你母亲又有了痊愈的希望,那便没有半途叫你没法成事的道理。” “我也不是冤大头,你有手有脚,人也麻利,若你当真是个有骨气的,等你娘痊愈了,你也差不多长齐块头,是个能顶天的大男人了,多的是办法报答,还是说,你觉得你往后定然没什么出息,一定还不上这点银钱?” 虎子被她这番话说得,憋得脸都通红,连忙反驳道: “当然不是,我将来一定有所作为,报答您的恩情!” 楼绒绒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便笑了,下意识地想拍拍虎子的肩膀作为鼓励,结果个子太低,没够着,只能在虎子的胸膛上拍了拍。 虎子疑惑地看向她,似是不明白她这个动作的寓意,楼绒绒不得不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转向船老大,问候道: “令郎最近如何了?” 船老大无奈地笑道: “托您的福,同过去并无什么分别。” 没什么分别,这就是说没找到治病的法子了,本来佝偻症最佳治疗时间就是孩子小的时候,船老大的儿子三十几岁了,便是这个朝代真有研究出软骨治法的医师,现在也来不及了。 楼绒绒理解,却不能说出来,只好转移话题,问道: “那最近行船可顺利,可还接到了新的生意?” 楼绒绒方一出口,便觉出自己问题的不妥,船老大先前同水匪交易,虽然作为乘客的他们没有声张,但差点因此丢了性命的船员可不是傻子,想必如今船老大的处境并不好。 果然,听到她这个问题,船老大脸上的苦笑更深了: “小老儿最近都不打算接生意了,想着带儿子回淮安老家一趟,多年没有回去,也不知道老家亲友如何了,还有阿飞他娘,我多年都没有亲手替她扫墓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我。”水南的穿书后被反派大佬们排队团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