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play with me like a child

    “你看，这就是匹诺康尼最豪华的飞车，布迪加龙威X型黑金款……的出租版！”

    星豪气万丈地一挥手，带动着手上夹着的车钥匙也一摇一晃。

    砂金看着面前绿色涂装，头顶黄色灯牌的“豪华”飞车，问道：“为什么是出租版？”

    星表情认真地回答：“出租款多好啊，闲置的时候还能给你跑出租赚钱，不比那些美丽废物好多了？”

    在砂金明显不信的注视下，她耸耸肩，说：“好吧，是因为其他的太贵。”

    砂金扬扬眉毛：“你知道我们刚才赢来的那些钱，买一百台豪华飞车都绰绰有余吧？”

    “这台不一样，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打花赚来的。”星轻巧地越过车身，钻进驾驶座，“好啦别磨蹭啦，赶紧上车，我带你去兜风！”

    砂金好笑地摇了摇头，也跟着上了车。

    星在驾驶座前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有一点我需要提前说明——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开这车。”

    砂金也沉默了一会儿：“要不换我来？我驾驶技术还不错，你知道的。”

    对上砂金的眼神，星想起梦里的少年确实是用他精湛的驾驶技术带领他们逃出拍卖会的追捕的。不过，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说好了要带你玩儿的。”

    她拧了拧钥匙，发动了车子。星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没找错发动方式，一边一脚踩下了油门：

    “反正梦里也不会死，冲鸭！”

    豪华飞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七扭八歪地冲了出去。

    “嚯！这方向盘动起来比我以为的转向更多啊。”星惊叹道。

    砂金：……

    在险些追尾三辆飞车，把两辆球笼车撞得咕噜咕噜乱滚后，星感觉自己逐渐得心应手：

    “什么嘛，这开起来和碰碰车也差不多嘛！”

    砂金终于忍不住了：“你说的玩法，就是沉浸式晕车体验？”

    “怎么会？”在呼啸的风声中，星一脚将油门踩到死，“无名客的玩法，当然是作死啦！”

    豪华飞车（出租版）猛然加速，一头冲出了舰桥。

    “我们飞起来了！”星惊叹道。

    砂金抓着车把手，感觉自己有点想吐。他闭上眼睛，无力地说：“这是飞车，当然会飞……”

    身边、头顶和脚下是一辆辆飞车和球笼，横冲直撞的绿色“豪车”引得它们直打喇叭。很难说星的驾驶技巧是高超还是稀烂，飞车在交织的高架桥间炫酷地翻转盘旋，而驾驶座里的人只是在狂打方向盘罢了。

    “哈哈哈哈，”与又一辆球笼擦肩而过后，星得意地大笑，“我就说我开碰碰车技术可好了！砂金你看！”

    她伸出手来摇晃砂金，砂金还没来得及吐槽为什么握方向盘的人能腾出手来，就看到飞车朝着一辆球笼直直冲去。快到近前，星突然猛打方向盘，险而又险地擦身而过。

    “哇，我觉得我会了！”星兴奋地说。

    砂金被一秒八变的后坐力压得紧贴在座椅上，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说开车的比做车的更不容易晕了，合着是被肾上腺素冲底了。突然，他睁大眼睛：

    “喂，要撞墙了！”

    飞车正在飞速驶向城市的边界，前面就是高高的墙壁。

    “真的诶！该怎么办？”星也惊呼，但她的声音却听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

    “刹车！”砂金大喊。

    “我不知道刹车在哪儿！”星同样大喊。

    在这种关头，砂金反而冷静下来。他轻轻笑了笑说：“我真没想到还能遇上比我疯的。”

    “既然刹不了车，那就全速踩油门吧。”他转头看向星。

    “好啊。”星也笑着说，“等会儿我们梦外见！”

    几乎是一瞬的事，飞车冲到了墙壁边缘。然后，星感觉世界旋转了。不是被撞飞的那种旋转，飞车顺滑地驶上了墙面，就好像那才是原本的地面一样。

    “哇……”星眨眨眼睛，喃喃道：“我就知道头顶上那座城市肯定有办法上去。”

    飞车平稳地在墙面……哦现在是路面上行驶，星扭头回去看他们刚刚上来的地方，砂金不得不伸手帮她扶住方向盘。星看到他们刚刚驶过的地方正在逐渐变小，那些灯火、飞车和球笼都远去了。

    她转过头来，感叹道：“这就是梦境啊。还真是没有不可能的地方。”

    “那么，在梦境中的不可能之事，会是什么呢？”砂金顺着她的话问。

    星思索一会儿，果断摇摇头：“算了算了今天不想这个，再想要长脑子了。”

    很快，随着世界又一次旋转，他们驶上了之前还要仰望的城市。星把车停下，拉着砂金跑了出来。

    “真没想到我有一天能跑到天花板上来。”她饶有兴致地左右打量。

    “或许我们头上那个才是天花板。”砂金笑着说。

    天花板上的风景和地上的也没什么两样，星拉着砂金在大街小巷穿梭，发现这里简直就是刚刚那片城市的镜像。灯牌，游客，一座接一座的购物商场和娱乐设施，这些构成了匹诺康尼的全部。

    “虽然刚刚看到这座城市的时候觉得很惊艳，但看久了还是有点视觉疲劳啊。”星牵着砂金的手，两人此时正慢慢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一个由黄金打造的小球，四面都被凝固在最华丽的时刻。”砂金点点头，说，“黄金的时刻便是如此。”

    他们安静地走了一会儿，星突然转头，冲砂金说：

    “你说……我们要不要从这里跳下去？”

    砂金看向她的眼睛，明白她想说的不是简单的跳下去：“你是说……”

    “我们跳到那上面去吧！”星指向远处的一栋建筑。那是一座豪华的大酒店，有着复古的尖穹顶和璀璨得无法在现实中复现的外表，是他们目之所及最高，也是最华丽的一座建筑。

    星蹦了一下，理所当然只离地了几尺。看到砂金不为所动，她拉过他的手，急切地说：

    “快，想象我们能飞起来！”

    然后他们就真的飞了起来。或者更贴切地说，是在坠落。他们从城市的地面上拔地而起，朝着另一端的城市坠落而去。猛烈的风从他们周身呼啸而过，把砂金精心做的发型都吹乱了，还有那身娇贵的行头也被吹得杂七杂八。星哈哈大笑，伸手拨开砂金的头发去找他的眼睛。

    “你看，我们飞起来了！”她看着他的眼睛大喊。

    “如果你把坠落也叫做飞行的话！”砂金同样冲她大喊，很快又因为吃了一嘴风而不得不闭上嘴巴。

    星又大笑起来，她看起来比之前在赌场数钱时要活跃多了。星四下张望，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我们朝那里飞！”星拉着砂金，朝着一个球笼飞去。

    无辜的球笼正在按着自己的轨道行驶，突然上方传来一阵颠簸。星踩着球笼的车顶猛得一蹬，他们高高跳了起来，轻盈得仿佛不受重力约束。

    “就像跳房子！”星笑着说。

    砂金也笑了起来：“你真缺德！”

    两人踩着球笼和飞车的车顶，在川流不息的匹诺康尼上空跳来跳去，幼稚得就像两个小孩子。方才还觉得千篇一律的匹诺康尼好像突然变得很大很大，他们是在这片天地间自由飞翔的两只小小飞虫。

    星拉过砂金的另一只手，让他看向她的眼睛：“这个游戏，能让你心跳加速吗？”

    砂金看向星，她正在笑着，眼睛里闪着孩子一般兴奋又期待的光。在呼啸的风中，砂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是啊，现在我的确心跳加速了。”

    片刻后，星与砂金坐在酒店高耸的穹顶上，看着底下的风景。他们真的跳上了那座华丽的大酒店，在这里无论下方还是上空的城市，都显得无比渺小遥远。

    星晃荡着小腿，看着脚下：“啊，感觉好累啊。”

    “梦里也会累吗？”

    “是精神上的疲惫。”星振振有词地说。

    虽然吐槽了星，但砂金自己也感觉在一通疯玩之后，有种说不出的劳累。于是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看脚下和头上的飞行器一辆一辆滑过。

    突然，星伸手指向头上的一处地方说：“看，这是不是之前那家赌场？”

    砂金抬头看去。遥远的倒悬城市里似乎是空了一小片地方，但隔得太远实在看不清。之前那座迷宫一般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巨大赌场，在这里看也不过是个小点罢了。

    砂金分辨了一会儿，就兴致缺缺地低下头：“或许是吧。”

    星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地在穹顶上站了起来：“反正我们脚下就是酒店，干脆去睡一会儿吧。”

    砂金也站起来，别有意味地笑着：“是要去睡一会儿，还是要睡我呢？”

    星磕绊了一下，脸憋得通红：

    “我就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