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折金桂(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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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继续留心他的位置吗?” oo见李月岭走了,顺道问了声。 “有异常再告诉我。” “OK。” 离了铜花楼的李月岭也不忘自己说出去的话,即刻又回了李府,向宋裕送了封信去,一面向戚国公府送了份请帖,邀请他隔日来府中饮酒作宴。 不久后朝中便有消息传出,安王在新状元府中看上了个婢女,结果李月岭不肯,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当时正处夜宴,好些官员都瞧见了。 戚国公亲眼见了这一出戏,下朝后果然再次邀约。 这一次不同以往,戚国公的嘴有意无意透露出许多东西,藏的是趁火打劫的主意。李月岭言语上作出为难的样子,面上却是蠢蠢欲动,钓着戚国公再进一步。 “明日请王爷以年轻气盛为由弹劾我,劝皇帝将我降职。” 傍晚,一张小小的信条从李府送到禾乃手上。女子两指一翻就将纸塞到火舌上,不一会化为灰烬。 他怎么突然像打了鸡血。 “锦鲤!叫人乔装把消息送到王爷府。” “是!” 朝堂上,宋裕上奏弹劾,戚国公下场,另又带出几个附和的。他们这边早就传了消息不准轻举妄动,宋裕独自一人势单力薄,果然没争得过他们。 将将打响第一枪。 眨眼间到了八月。 “上次那几个人底细如何?” 宋裕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李月岭和他都有身份,不能轻易相见,只有铜花楼每天人来人往,保护严密,是个极佳的聚头地。 “他们还以为新状元迟早是他们的人,见到被你弹劾,又有戚国公站出来,大多是一时冲动才暴露。我派人去探了虚实,果然是和戚国公一伙的。” 李月岭这一步棋走得险,稍有差错就可能真的被贬到外地,到时候再想回来就难了。不过结果也还算不亏,钓出了好些个边角料。 “只可惜戚国公已经发现不对劲。” 边上白面凤眼,书生模样的男子下意识将眼神放在禾乃身上,又极快地收回目光道。 自从戚国公的信被拦截,他们自知已然暴露,早就没打算再藏着掖着,不然也不会那么明显地向李月岭示好。两方阵营逐渐界限分明,这次和宋裕对上,宋裕那里居然这么轻易就退步收手。重拿轻放,实在可疑。 他再想博取对面的信任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两方都已经是临到绝处,不得不发。安王明处的势力被戚国公为首的人逐个拔去,他们如果不采取行动钓出几个戚国公的人,那岂不是是坐以待毙。可一旦真的去动手报复,无异于向对方宣战了。 “月岭还是冲动了。” 宋裕极少置喙李月岭的行动,虽然他接到消息后还是依照李月岭的意思去做了,但这不代表他赞成这件事。以李月岭在皇帝眼前的份量,再等等一定可以逼出更大的筹码。而不是这么快钓出几个虾兵蟹将就了事了。 他的目光像巨石压下来,眸子里是浅薄的居高临下。或许这才是他最长作的姿态。 李月岭自知理亏不肯辩驳,但禾乃却不能坐视不理。张了张嘴就打算解围,桌下的手却突然被牵住了。 温热的大掌勾住她的指尖而后将其纳入掌心,拇指轻轻按住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插嘴。 宋裕手中的牌没人比他更加清楚,虽然他确实有意加快了进程,却绝对不会影响大局。宋裕哪能不明白?现在不过是叁分责骂七分试探,闭嘴认错才是王道,照荷此时再莽出来只会火上浇油。 禾乃被这一下掐了冲劲,顿时也回过神。宋裕本就不希望他们两个人有私交,李月岭的事千万不能和她扯上关系。 不过纯然不出声肯定也是不行的,她面上一笑,熟练地打了个圆场。 “王爷,你才是真的冲动了。” “哦?” 蜜蜡色的瞳孔绕过沉默的李月岭,落到那盈盈笑意的女子身上。 “李大人你还信不过吗?” 见她出声,握住她的手顿时收紧了些,禾乃只能挣开他的力道,扭了个方向主动扣住他十指相嵌。面上笑意不变,单手为宋裕添了些香茶。 “不妨再等等?” “才几个月啊,禾禾倒是比我更信任月岭了。” 宋裕像是听进去禾乃的话,又像是单纯不在意。长指捻了捻手中珠串,调笑似的用眼神缠住她的目光。桌面下,手里还扣着边上人的五指不曾放开。桌面上,眸光却逃不开宋裕的逼视。莫名像是偷情的妇人,坐立难安的反倒成了禾乃。 “王爷喝着我的茶,怎么却还要笑我。” “嗯,是我不识抬举了。”男子看她少见的变扭姿态,低低笑了一会儿。说罢,作戏般举了刚刚添了水的瓷盏,夸张地喝了口,如同乡下老汉灌酒似的。“我给禾禾赔罪。” 她被逗到了自然笑出声。桌下的手不知怎的,似是又紧了些。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是翻篇了。 一张桌上,两样风景。他们这边两人有说有笑,李月岭在边上低垂着眼神色不明。他惯不是爱插手他人事情的人,宋裕为人他也清楚,绝对不是会沉溺女子的角色。可没缘由的,他今日见到两人的交谈,左右都觉得不舒服。 宋裕和照荷很熟吗?为什么叫她“荷荷”?他都没叫过她荷荷……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没必要这么亲热吧。 没事的,宋裕爱江山不爱美人,他对照荷不会是男女之情,或许只是兄妹情谊?照荷也绝对不愿做深宫妇人,与人争宠一世。 但是,那也没必要这么熟络吧。宋裕居然愿扮丑博照荷一笑,他们以前会不会有过什么……先前宋裕还编谎想拆开他们两个,会不会宋裕真的有过心思?照荷又跟了宋裕多年…… 李月岭越想越觉得喘不上气,像是被堵在醋缸里,面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好在低着头,倒也没人发现。就连宋裕要走时叫他都不见他抬头。 趁着夜色不清,人又杂乱。那纨绔子弟的潇洒背影随着门一关就见不着。 “喂,你怎么了。” 禾乃费足了脑筋才在宋裕面前没漏馅,这会儿宋裕终于走了,她才有时间好好找这木头算账。 李月岭被她挣开手又是一推,眼底更加气闷,阴郁着一双黑瞳抬起头。 “我还以为你是看不见我的。”